1949年, Fricsay的史特勞斯現場錄音 |
近來是愈來愈喜歡聽小約翰
史特勞斯的圓舞曲. Milstein在他的自傳”從蘇聯到西方”裡說得好, 誰說音樂一定要有深度! 也是年紀愈來愈大, 慢慢能夠體會這句話; 深度與否其實有著太多的文化, 時空以及個人的因素在干擾, 純粹以藝術的形式來論, 所謂的深度有時候反而是藝術做作的表現. 因為, 何以見得文人騷客的呻吟或是沈思會比其他人來得有力, 或是深刻?
Johann Strauss II (1825 - 1899) |
年輕時, 有著非3B不聽, 非交響曲不聽的莫名. 連韓德爾, 韋瓦第都放在一邊. 其實要比輝煌燦爛, 有誰比得過韓德爾的水上音樂? 要比形式的自由想像, 有誰能夠比肩韋瓦第的四季? 可惜那時只覺得這圓舞曲是個不入流的曲目, 哪能像貝多芬, 布拉姆斯一般觸動你心靈深處的琴弦. 更搞不清楚小約翰
史特勞斯這個圓舞曲之王到底有何足以”稱王”的偉大之處. 更奇怪的是每年維也納總要來個轟動的新年音樂會, 那時覺得這只是個傳統社交的盛會而已. 有趣的是, 或許又加上文化背景的因素, 小約翰
史特勞斯這個名字在台灣是耳熟能詳, 大家聽到"藍色多瑙河"是不禁地隨之飄流, 但介紹圓舞曲的中文文章卻是google不到幾篇.
當時到現在, 仍舊風靡歐美, 維也納的小約翰
史特勞斯要是知道了, 肯定會暗地裡說這個中國人是個假正經, 道貌岸然, 不喜歡跳舞的民族! 哈.
現在我聽來, 這些圓舞曲雖短, 但仿佛是一個一個完備的小宇宙, 是奔放, 優雅, 矜持, 深遠, 躍動, 各個有著無窮無盡的想像! 也才體會到寫作這些圓舞曲要有著多大的想像力, 以及對管弦樂作曲技法的掌握. 有時候心情不好, 聽幾首圓舞曲後, 心情也就不自覺地好起來. 這些圓舞曲感情上或許不及貝多芬的深刻, 但卻是象徵了普世人類感情的自然流露以及姿態, 一樣是可以淵遠流長. 所以這些珠玉小品也再再考驗一個指揮家對管絃樂團的控制能力, 以及整首曲子的節奏和張力的經營, 還有最重要的, 是要讓整首曲子"活"起來!
1949年, Fricsay的史特勞斯現場錄音 |
1949年, Fricsay的史特勞斯現場錄音 |
Ferenc
Fricsay (1914 – 1963)這位在台灣不是很出名的大師(我開始知道他是二十年前唸書的時候), 自我聽到他的德弗札克的新世界(DG), 與Clara Haskil合作的莫札特鋼琴協奏曲(DG), 我大概是只要是他的錄音都會買來收藏(不管是CD或是LP). 以Toscanini和Furtwangler做為指揮藝術的兩極來看, Fricsay的風格會是偏向Toscanini, 但是注入了更多的情感與呼吸.
Fricsay在1949年接掌當時的Berlin RIAS Orchestra以及Berlin City Opera後, 算是開始在國際間展露頭角, 到1961年因為病重離開指揮台, 也只有短短的12年的時間(以那時的資料來看, Fricsay的名聲並不在Karajan之下, 甚至也是接任Furtwangler的熱門人選)!
Dvorak的新世界交響曲 |
冷與熱的結合 - Haskil & Fricsay的Mozart鋼琴協奏曲 |
雖然以49歲的一生, 比起許多音樂家算是長壽的. 但是以指揮家的角度來看, 50歲或許才是準備進入藝術巔峰期的開始. 舉例來說, Karajan在1955接掌柏林愛樂時是47歲; Solti在1969年57歲時才接掌芝加哥愛樂.
這一套由意大利MELODRAM發行的1949年的Johann Strauss的現場錄音(我猜也是新年音樂會, 但查無資料證實), 雖然年代久遠, 但音質卻是出乎意料的鮮明活潑, 絃樂的層次以及解析度都非常好, 人聲也錄得非常傳真厚實. 在63年後的今天仍然清晰的傳達了當時現場的氣氛與音樂的悸動. 以一個Fricsay迷來說, 夫復何求!
祝賀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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