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hm老先生演奏布魯克納老先生; 在iPhone 5的廣角鏡下已經 變形的唱片盒, 還好老先生的畫像還是蠻正的, 頗有聖者的味道 |
其實這個"習慣", 到現在甚至還變本加利; 有時候白天覺得特別累的時候, 又不想乖乖地睡到床上, 第一個念頭通常是找出一張布魯克納交響曲的CD從頭放到尾, 而且是放得特別大聲, 然後窩在沙發上一下子就睡著了. 可說是"功力大進". 那怕是銅管震天吹響, 反而是睡得更香甜. 所以說, 如果有要投票最適合催眠的古典音樂, 我絕對不會投巴哈的郭德寶變奏曲(因為肯定會愈來愈清醒), 而是投布魯克納一票!
當然用布魯克納助眠和清醒時聽布魯克納是兩回事. 最近音響頗有精進, 布老交響曲裡頭的肌理紋路是體會得更深了, 也愈聽愈有味道. 對我來說, 聽布魯克納會有幾個現象. 第一個是不太適合同時聽馬勒以及布魯克納. 第二個是, 總是會一陣子特別迷戀布魯克納(馬勒也一樣), 可是過了那個熱頭, 卻是不太提得起心情拿出他的交響曲來(助眠除外). 第三個是, 布魯克納的音樂不好談, 不像馬勒. 馬勒的交響曲是龍生九子(雖然馬勒寫了十首半), 子子大不同. 布魯克納卻仿佛不想讓人輕易感覺到它們是不同的交響曲. 布魯克納與馬勒就像是音樂世界裡的兩極: 具象與純粹音樂的兩極. 雖然布魯克納應該不會像馬勒這樣說, 他的交響曲就是一個宇宙. 但以他們兩位不相上下, 龐大長度的交響曲來說, 交響曲等於一個宇宙的說法其實也不會太離譜. 只這是一個人在不同時間裡寫下了宇宙的種種面貌, 另一個人則把同一個宇宙在不同時間裡描繪了多次. 對我來說, 兩者的交集就是在他們最後的未完成的交響曲(馬十的慢板, 布九的第三樂章)接近結束前的銅管咆哮, 神奇與充滿不和諧的悲鳴, 都好比是劃破宇宙時空, 臨終前對無奈人生的抗議!
在我的心目中, 布魯克納以及舒伯特的音樂像是上帝留給人間的兩個禮物, 因為它們都代表了某一種的純粹.
Klemperer深刻的布魯克納第八號交響曲 |
那夏天與布魯克納何關呢? 一是因為心境最近為事業所擾, 二是此時正是夏天艷陽高照時節. 還有比聽布魯克納, 再加上涼爽的冷氣更讓人定心, 平靜的方法嗎? 所以我願意說布魯克納是上帝留給人世的禮物, 他音樂裡漫長而穩定的呼息, 雖偶有騷動, 但這不就是人生的縮影, 在不斷的重複中緩慢的尋求變化與平衡. 我這時候想起在布九adagio的最後, 仿佛可以看到布老在咆哮之後, 背著手左右踱步, 一下子偏右一下子偏左, 緩緩的離我們遠去.
馬勒指揮的布魯克納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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